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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航班
日子快要到清明节,是许多人回乡扫墓的时候，林观清收到消息，问林秋宿要不要陪着一起去。
林秋宿：[别了,当你面跟爸妈说你坏话，怕影响发挥。]
林观清：“……”
他们很少一起去陵园,大概是因为彼此性格偏向内敛，暴露脆弱的一面让自己很不自在,也让对方感到别扭。
每到清明和忌日，两个人往往默契错开时间,各自看望父母。
今年林观清事出有因不方便回国，林秋宿说：[打我15块钱,替你捎束花放上去。]
当地祭拜的风俗里有这种规矩，无论是什么关系，购买祭品需要算清账目,不能替人埋单，否则无法传递心意。
林观清给他转了钱，再问他住在哪里。
林秋宿表示自己会订酒店,在明城生活了十八年，只离开了大半年而已，对当地的情况还算熟悉，不至于这些还需要兄长操心。
林观清：[我上次回去，那边很多地方在修路,你记得提前查好实时导航。]
发送完这条消息,他继续打开文档，编写蓝图工具书。
整个游戏业务体系里,没有一个策划比他更合适做这份工作。
行业内对质量要求越来越高，鸿拟转型做精品项目的这些年里,林观清算是全程参与其中，也深入主导了许多开发工具的优化。
婶婶见林观清不讲话，似乎在帮忙琢磨怎么铺路，抓住救命稻草般喋喋不休。
那段时间里，林观清会固定往叔叔婶婶那边打一笔钱，是寄住时就约定好的费用，用于小孩的吃穿用度，也有他们的辛苦费。
然而林观清说：“婶婶，我这里不方便。”
不过林秋宿高考后，很快离开了他们家，林观清也停止了这笔支出。
他的嗓音天生偏低，不含情绪地说话时，很容易给人一种冷淡的、不容置疑的感觉。
婶婶好不容易拉下脸来求助小辈，不料对方竟然把话说得这么死，连试着找找看都不愿意，当即口气变得尖酸起来。
林观清边用叉子戳弄沙拉，边随意地应了几声。
“他不想将就，可待在家半年多，长久下去不是办法。你在大公司里，看到的机会比我们多，可不可以帮帮他啊？”
其实这话非常刻薄，他们心知肚明，林观清那时候没条件安置弟弟。
只是林观清听了没怎么为难，他觉得如果林秋宿过得不好，那当然是想方设法也要接走。
好在林观清没有太吃亏，和谢屿讨价还价半天，把《燎夜》的一部分基础技术资源套了过来，给海外工作室共用，算是利益互换。
画面里的邹嘉赐看向镜头满脸敷衍，打开的毕业证上盖着职校的章，所学专业写着施工工程。
“你求我们照顾你弟的时候，我们相信你是个有良心的人，好歹替你分担了十年的麻烦，怎么现在找你有点小事，你就这么说话？”
婶婶说：“哎呀，小赐爱玩，心思不在读书上，这方面比不上你有出息，但现在走到哪里都要看文凭，他这样脑子活络但成绩不好的小孩，很难找什么好工作嘛。”
“好好好，知道你不愿意了。我难得开一次口，你却这样子做，唉，真的让人心寒。”
沙拉套餐吃起来和啃草一样，林观清食之无味，想要点外卖又发现配送时间久得可怕，送到的时候自己差不多也饿死了。
他实在不知道怎么接话，干脆保持了沉默，再听到婶婶接着讲出来电意图。
看得出来他们是没辙了才来找林观清帮忙，林观清打开和婶婶的微信聊天记录，翻出当时被自己忽视的毕业照。
“你不是升职了嘛，安排他一个文员岗位，肯定方便的呀，他读书不好但干活肯定利落，自家人帮帮自家人，以后公司里互相有个照应……”
林观清道：“我记得他是去年毕业？恭喜。”
这份工具书对能力要求太高，他想甩给别人，都找不到谁能接手，只能当这个冤大头。
林观清说：“不是我不想帮，但确实没有匹配的岗位，不如他自己认真找一下合适工作。”
但让他给邹嘉赐开后门，破坏招聘的公平性，他不可能为了对方做这种缺德事。
“我们家小赐已经专科毕业啦，之前有拍毕业照给你看，但你太忙了没回复。”婶婶说。
婶婶道：“这么就不匹配了啊？他能不能通过，你打个招呼不就好啦？”
备注写着[婶婶]，他们之间不算熟悉，但在林秋宿高考前，两边联络得挺频繁。
叔叔婶婶确实帮过他一把，但他对他们也自认做到了问心无愧，如果婶婶提了正常请求，说不定林观清就顺手帮了。
林观清回答：“我被调到国外去半年多了，就算留在国内，也没权力这样干扰招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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