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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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恶欲，鬼有恶念。

生者有情，死者化阴。

这世上任何一切有关恶的情绪都逃不过闵清流的感知，不论这通电话里传来的臭味究竟属于什么角色，能够确定的是，那绝对来自鬼魂极其深重的怨恨。

收回思绪，她撇向心虚仍写在脸上的莫有谦和困惑的杜锋，没过多解释，只是屈起指尖反叩几下桌板。

“我回房补觉，六点之前我要看到餐桌上有脆皮烤鸡和柠檬茶。”

说完，她大摇大摆像一阵风进入里屋。

莫有谦无言以对：“……”

他就从没见过这么理直气壮使唤人的人！

等闵清流进去后，他才泪眼汪汪冲杜锋哭诉：“哥们，你听听，使唤我跟使唤太监似得，简直比最坑的资本家还坑！”

莫有谦心里苦，强迫他当前台还暂时不发工资就算了，结果这俩天吃喝用穿的支出都从他兜里挖，上午西餐牛排下午精致小炒，完全不带一丝犹豫，张口就来。

他现在无比后悔当时要替老金出头，早知道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就该直接浪迹天涯去。

“大美女使唤你那是你的福气。”杜锋语气酸得不行，表情嫌弃：“不都说大师都很高傲吗，说动手就动手了，她还给个时限呢，多随和多没架子！和你讲话也很客气，你知足吧。”

莫有谦都服了，立即晃晃吊在脖子里的两只手：“兄弟，见面一小时不到她拧断了我两只手。”

这叫没架子？很客气？他看分明慈禧太后来了都得叫声姐！

不说这，只说现在公司生意还没起来，除去老街商铺的有些铺主们时不时跑来表达一下对老金的哀思，大部分则是过来凑热闹问公司到底是做什么业务，她声称不想耗费时间赚小钱，让他全部打发走，自己却快活睡觉。

一想起这些他就心酸，没好气道：“那晚饭你付钱，我可没钱了。”

杜锋拍拍胸脯表示没问题，边笃定道：“我不知道你？肯定是你犯贱才招打。付钱可以，不过你得和我说说，她真能捉鬼啊？”

莫有谦有些烦：“都和你说了她能，你不信还和小江第一帅battle一上午？”

杜锋：“我信，但这叫合理疑问。”

毕竟他们这种普通人哪有机会碰上真正的大师，有机会碰到的估计百分之九九都是坑钱骗子。

这问题问莫有谦本人都晕乎，在鬼道上他问老金闵清流到底是谁，老金也不清楚，只说她很厉害，又说他一死，老金家无后，当年的主仆协议便转到了他身上。

这才是莫有谦不敢反抗她的根本原因。

天晓得他要是反抗一下，会不会比吊起来打断两只手更惨！

懒得再和杜锋解释，他觉得小江第一帅肯定不会来，反正到时候就能见识到她本事，于是催促他赶紧想办法打打广告。

杜锋被催得一头雾水：“这公司又不是你的，你急什么？”

莫有谦脸色一黑：“因为只有等她还完债我才能拿到工资。”

杜锋：？

万万没想到是这理由，杜锋嗐了一声：“欠多少啊，我手里有点存款。”

他十分羞涩瞄了眼房门紧闭的内屋：“我愿意帮姐姐还债。”

莫有谦冲他竖起大拇指，冷冷吐出三个字：“一百亿。”

杜锋眼角一抽：“…….”

打扰了！

这舔狗还是让别人当吧！

…….

夕阳余晖洒落老街对面的冷月湖，湖面波光粼粼，如梦如画。

店铺收银台旁边以往堆放纸钱的箱柜撤了，现在置放一张八仙桌当餐桌用，原先堆放香火存货的角落也全部清空，安置用来会客的双人沙发与茶几，莫有谦网上订的饮水机下午也到了，临门角落一放，绿箩吊兰一配，破烂的纸钱店在陆续改进中逐渐有了那么一点公司的正式模样。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客人进来一瞧，总不会再觉得这里非常不靠谱。

就是……吃晚饭时，莫有谦忍不住建议：“姐，外头牌匾换一个吧？我们杜锋有钱，让他掏钱买。”

不然他认为这么草率的牌匾一定很赶客，这样下去，还钱之日得到何年何月啊！

“不用，我走实力流。”闵清流才不在意这些东西，出门在外靠实力，装得二五八六没点本事还不是让人看笑话。

吃饱喝足后，她慢条斯理抽出纸巾擦干净指尖与唇瓣，顺便看了眼墙壁上破旧的时钟——六点十分。

她冷笑一声站起来，扔掉纸巾，语气肃杀：“走，我们去找他。”

杜锋还在给莫有谦喂饭呢，见她站起来连忙放下碗，“现在就去……”

话说到一半，就见闵清流忽然侧头看向门外，两簇弯弯秀眉高挑，黑而圆的眼珠直勾勾盯着外头，兴味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