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Chapter 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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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未选择干涉霍格沃茨现任校长出的决定，但是，这也并不妨碍他出于保护的心意而为小巫师们的安危再加上一道保险。毕竟，若是将霍格沃茨学生们的生死完全寄托于这类残存理智不多的生物能够自控，或是自身能够在学生们遇到危险时第一时间赶到，未免都太狂妄了一些。

确认所有在场的摄魂怪身上都留下了他的术，并与摄魂怪的首领达成一致，前往霍格沃茨驻守的摄魂怪只会是这些后，萨拉查最后询问了一遍他的意向，并在再一次得到拒绝后离开了阿兹卡班。

他不想因为拥有力量而变得傲慢，所以会选择尊重每一个有正常思考能力者的意志。

※※※

地狱。

潘地曼尼南。

这座被称无回城的宫殿有着极致的华丽与恢弘。金黄色的楣梁飞架在多利斯风格的主柱上，檐口镶嵌着一幅幅形容狰狞的恶魔浮雕。黄金的回文装饰着宫殿的顶部，在地狱昏暗的火光中，闪动着若隐若现的光芒。

地狱唯一的王居住在这里，潘地曼尼南拱卫的中心，那座万魔殿中。

自数千年前最后一次圣战结束，撒旦就已经不曾再踏出他的宫殿了。他总是一个人静坐在王座上，好像在思考着什么，又好像只是无意义地将目光投注向了远方。然而，明明不曾华服加身，也不像昔日在战场上那般锋芒毕露，可是偶尔来觐见的恶魔们却还是感受到了一种比往日更深沉的恐惧。每当他们被撒旦冰冷幽深的目光注视，就会生出一种灵魂都要被吸走的颤栗般的错觉。

便是旧时的挚友、同僚，也在这样的王面前收敛了过多的随意，只余下隐约露出的些许难以掩饰的关切。

直到千年前，一个人类出现在地狱，并且奇迹般的在王级恶魔们不出手的情况下飞速在地狱站稳了脚跟。路西法才时隔多年，罕见地在众恶魔面前露了面，并破例给了那个由人类转变而来的恶魔出入潘地曼尼南的权力。

此时，路西法正同往日一样，一手支着脸颊，慵懒地靠坐在王座上，看着面前唯他一人可见的魔镜倒映出的画面。

“真是可笑啊，这样不知生亦不知死的生命。”

他看着摄魂怪拒绝了人间唯一可能带给他们救赎的人，微勾起唇，连黑暗都不舍得侵染的光耀容颜上尽是冰冷的讥诮。

——是的，没有恶魔能够猜到，原本应该最为厌恶人类的路西法，这些年来，百年如一日看着的，正是人间的画面。

“陛下，您明明不会做恶魔，又何必摆出魔王的样子？”

戈德里克·格兰芬多也顾不得形象问题，盘坐在万魔殿纯黑的地板上，靠着背后的石柱，缓缓调整呼吸。

地狱和人间的力量层次并不在同一水平线上，虽然他的力量随着转变成恶魔得到了充足的长进，但也不代表他能够轻易压制那些不知道存在了多久的恶魔们。在进入地狱前，他原定的计划是暂时蛰伏，等有自保之力后再考虑能否给萨拉查在地狱打下一片江山。

然而他也没有想到恶魔会对人类的气息那么敏感。那时的他转化还没有完全，身上一半的人类气息在地狱中简直可以和天使比一比耀眼程度。

于是被迫一开始就进行了千里逃亡，在这一过程中不断尝试着绝地反击，然后进一步引来更强大的恶魔。逃亡，反击，再逃亡，再反击……就这样重复了数百年，方才勉强在地狱站稳了脚跟。

然后他“荣幸”地面见了这位地狱之主，并得到了他慷慨的赐予，继而成为了不少王级、准王级恶魔的“好奇”对象。

——为被撒旦青眼有加的恶魔，唯一得到许可在堕天使的地盘定居的存在，前身还是撒旦本应最为厌恶的人类，也不怪总是有恶魔打着好奇的名号来找他“切磋”。

想起来这些年因为这位任性的陛下而经历的各种苦逼，戈德里克默默翻了个白眼，然后继续借着路西法的地盘疗伤。

孤军奋战什么的太惨了，虽然他在地狱不是没有朋友，但是那些损友们从来不会在他被其他恶魔围攻的时候出手相助。萨拉查、罗伊纳、赫尔加，我好想念你们啊qaq戈德里克欲哭无泪。

当然，如果他知道他会有这样的损友们都是因为某位黑心的陛下背地里下了某道命令的话，想来就不是默默翻个白眼就能解决的事了。

毕竟兔子急了还会咬人，更何况戈德里克·格兰芬多可不是那些草食的兔子，而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雄狮。

路西法轻笑一声，对戈德里克的不敬没有任何表示。天使也好，恶魔也罢，他们都以为他在堕天后怨恨神明，憎恶人类，所以一改往日身为天堂副君、炽天使长时的风，以高压统治着整个地狱，却只有这个人类，在试探出他的底线后，张口就敢说他不像恶魔。

路西法看着魔镜画面里萨拉查同他有几分相像的眉眼和似曾相识的悲悯圣洁，微微阖上了双眼。

“人类，你等待的时机快要到了。”

他轻挥袖袍，将成天死赖在他宫殿的戈德里克送回了自己的居所，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语落在他的耳畔。

而没能看到撒旦所注视着的画面的戈德里克在跌落到自己刚刚因为一场大战化了废墟的房间里的第一时间就露出了不可抑制的狂喜。他的脸上混杂着惊诧、喜悦、不敢置信等种种神采，扭曲成一个充满怪异的表情，令先前无辜遭到殃及、本打算找他索赔的某堕天使邻居都选择了转身离去。

——算了，这个人类虽然讨厌，但是他被陛下下黑手坑的已经够惨了，这次就……恩……先放过他吧。

戈德里克当然不知道这位堕天使的想法，他甚至丧失警惕到都没有察觉到他的到来。

而在从最初的震惊中清醒过来后，戈德里克已经美滋滋地计划起了明天要再去找哪个恶魔族群打一架，抢些萨拉查可能喜欢的东西，然后打着养伤的名义再跑去那位陛下宫殿里蹲着，争取问出人间现在的情况到底是怎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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